跳出深圳看深圳
- - - - 兼谈深圳的若干发展策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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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何新的东西总是会变旧的,深圳这个曾经的新城市也不例外。变旧了之后怎么办,走什么样的道路,不少民间人士都正在作出思考与讨论,
例如,我为伊狂的《深圳,你被谁抛弃》,因特虎俱乐部的《十字路口的深圳》。
还有曾经于2004年9月经《南方都市报》披露,由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编制的《深圳城市发展战略咨询报告》,算是半官方的一份深圳城市
发展策略文件,由于最新的《深圳2030城市发展策略》还未对外公布,所以结合这份《深圳城市发展战略咨询报告》(下称《咨询报告》)“
从深圳之外“谈谈深圳。
一、“宝安区成为未来深圳新中心“:对其过往自发式的市场化发展的某种认同,却不应再用计划式的思维预期其发展潜力。
《咨询报告》中认为宝安填海区应该成为数十年后的深圳中心区,理由或许很牵强,但也算是官方机构(中规院为国家建设部属下机构)对宝
安区这二十余年来自发的市场化发展的某种认同。
中国长期实行的是计划经济模式,包括城市规划的制定也在这一模式之内,因而当二十多年前深圳要发展成什么样子、城市规模要多大、要容
纳多少人口这些指标都已统统在计划安排之内,然而,二十余年过去后,当年的这些指标统统都不过是纸上谈兵,与现实状况大相径庭。
宝安区当年一定不会在深圳市计划经济的重点安排之内,但是宝安却最终发展得有机会成为深圳中心区的一个发达地区,这一情景与广州天河
北的兴起颇有相似之处- - -计划指定中的珠江新城发展不起来,却造就出繁华的天河北。
但是市场化的发展终究应该用市场化的方式去指导,在《咨询报告》中虽然也运用了经济分析、动态研究等方法,然而其计划化的思维方式仍
然浓重,因此“市场化发展的宝安区将被计划安排成为深圳的未来中心区“这一结论未免在逻辑上前后矛盾。
只能说,宝安就是宝安,即便不被安排成为某种中心区,它仍然可以经济发达地成长。
二、“龙岗区的高素质廉价劳动力“:高素质与廉价的不等式
《咨询报告》提出龙岗可成为珠三角高素质廉价劳动力最密集的地区。然而“高素质“与“廉价“恐怕在经济学逻辑上难以共存,不过具体标
准当然要视乎这种“高素质“有多“高“,以及这种“廉价“有多“廉“了。《咨询报告》中提出了把这二者优势结合起来的目标,然而对于
如何达至这一目标的渠道却语之难详。
从2004年起,珠三角已整体出现“民工荒“的迹象,当然也有人将之细化为“技工荒“。那些曾经蜂涌到珠三角的劳动力又纷纷奔长三角而去
,原因之一在于长三角的劳动力价格水平比珠三角的要高,因而吸引了不少素质稍高一点的劳动力过去,原因之二也在于长三角的可用土地供
应比现在的珠三角更为充裕,更利于制造业的大规模布局。深圳本身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城市,而就最需要廉价劳动力的传统制造业而言,珠三
角整体上已经达到饱和的状态。在这种情况下,把龙岗建成“珠三角高素质廉价劳动力最密集的地区“,恐怕于城市发展、于普通劳动者而言
都并非是个利好。
三、“香港顶级商务功能开始向深圳分流,蛇口半岛地价飙升“:如果香港的高端服务业迁移出香港,等同于香港自杀。
《咨询报告》设想二十年后“香港顶级商务功能开始向深圳分流,蛇口半岛地价飙升“,这个设想对于深圳当然是个福音,但是对于香港而言
,却无疑等于是自杀。香港的制造业早已几乎一点不剩地转移到珠三角以及内地城市来了,现今香港的经济主要是靠服务业来支撑着它成为一
个人均收入可以与英美等发达国家相仿的自由港。可以预见在至少“五十年制度不变“的期限内,香港没有任何理由放弃它的哪怕是一丁点的
服务业迁移出港。
四、所谓“发展轴“不过是形而上学的提法。
《咨询报告》中提出的“西部发展轴“主要是地理意义上的“轴线“。然而在城市与城市之间这么大的尺度范围内去谈“处在轴上的点“,未
免意义不大。因为面积大,只要是在某个圈的范围内都几乎可以是自称为几何“中心点“。例如,在广州的东部地区南北向延长线上的许多点
几乎都可以称之为珠三角地区的地理几何中心点,因为广州市本身就处在珠三角地区的几何中心上,然而八十年代至九十代整个珠三角的经济
发展却并非围绕“几何中心点“来发展的,以致于广州人曾经惊呼“已丧失珠三角中心城市的地位“,当时虎门大桥的开通也从广州手上大量
截流了珠三角东西岸之间的货物流。可见单单从几何意义来讨论所谓“发展轴线“,意义委实不大。
五、深圳的人口:“本地化“与“外地化“的竞合
根据之前的一份政协调研报告,深圳市的人口密度是全国最大的,当然了,当中的户籍人口要远远少得多。这里面折射出深圳人口“本地化“
与“外地化“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的竞合关系。
毫无疑问,大量外地人口的进入大大促成了深圳的繁荣昌盛,然而“户籍“这个棘手的难题,也使得深圳成为一座寓居的城市。解决“户籍“
问题,尤其是深圳关内的“户籍“问题,恐怕并非是深圳市政府力所能够解决的难题。然而在深圳关外作出若干试点的尝试,既可以避开一些
敏感的问题,也有助于为日后的相关改革铺路。
或许《咨询报告》中所提出的让“宝安成为深圳未来中心区“的提法在“促进人们思考如何对待关外以及关外的人口“这个问题上才有更为现
实的意义。
六、深商:GNP而不是GDP
GNP是指一个国家(或地区)所有国民在一定时期内新生产的产品和服务价值的总和。GDP是指一个国家(或地区)在一定时期内所有常住单位
生产经营活动的全部最终成果。
深圳人走出去创造的就是GNP,是深圳人经济,是“深商“。当然了,一个城市的GNP与GDP差距所反映的矛盾远远不如一个国家的GNP与GDP差距
所反映的那样深刻,但是一个城市的GNP的活跃还是能够反映出这个城市的人的活力的,就例如浙江人、浙江人经济、浙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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