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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厚黑學之十︰保持低調，留有餘地

前面說了，能做到煞有介事，面不改色心不跳把一切雞零狗碎的東西說出去，把討論引向瑣碎無聊的方向，是成功的交流的第一步。但是，如果僅僅是老老實實的竹筒倒豆，那也太不劃算了。問題解決太快，大家都有意見，好像他們沒起到什麼作用，沒體現team play的優越性。 談話的時候注意多說一些諸如would,should,could,might,probably,I guess之類的廢話，然後養成說一半留一半的習慣，點到為止，不要急於下結論或解決問題，對哪怕一點點的修改（有沒有提高且不論）都要作出欣喜若狂，今天又有進展的樣子。這樣有關人士回去以後一看不行，還得繼續找咱，多 discuss這麼幾次，大家都很有成就感，咱的厚黑效率就上去了。

所以，咱們要謙虛謹慎，保持低調。重要的是留下在老闆的指導，同事的幫助下取得進展的機會，留下足夠大的緩沖空間。如果上來就把最好的結果交出去，那麼老闆想再壓榨一下的時候咱就鬱悶了。暴露實力，吹牛太狠，幹活太完美，往往是作繭自縛。而且老闆那邊 suppose要這麼壓榨幾輪的，你交上的結果無懈可擊，老闆沒事幹，他就鬱悶了。為了厚黑效率，咱們不但不要害怕項目幹的不行，而且不要幹的太好，否則很容易成為出頭鳥。

剛到industry，一個強烈的感覺是怎麼對咱期望這麼低呢？其實太多的事情跟直覺相反。比如在老闆眼裏，聰明人不如笨蛋管用。幹活快的，不如幹活慢的顯工作量。幹的好的，就不如幹的差的，讓大家討論來討論去，都挺 happy的。一般來說，既然追求厚黑效率，一般按 counter intuitive 的辦，肯定沒錯。比如，在同事們發生爭議的時候，當存在幾種候選方案的時候，咱們要毫不猶豫的支持比較笨的一方，把比較糟爛的方案推薦給老闆。這樣，實現起來比較費時，改進的餘地多多，咱們就可以繼續糊弄他。有那麼幾次，咱提的方案明顯比較出色，愣是不入老闆的法眼。可見，這事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，不厚黑不行的。

有的同學誤以為咱們工作厚黑學是研究拍馬屁的，其實對那種露骨的比如“老闆您今天穿的真性感“之類的很容易馬屁拍到馬腳上的恭維話，還有諸如送禮包，請客之類勞民傷財的辦法，咱是強烈鄙視的。咱們拍馬屁的辦法可謂大道至簡，那就是給他一堆糟爛工作，讓他指點江山，巨簡單的問題也要請教一番，最後經過一番卓有成效的 communication & hard work，終於證明瞭他的垃圾idea完全正確。

工作厚黑學之十一︰工作要可視化

工作需要編程的同學，要盡量寫出圖形介面，或者做成 interactive網頁。換句話說，要讓自己的工作露個臉面出來。如果與他人合作，那麼也要盡量爭取編寫圖形介面或者網頁之類的門面工作。拿到了這一塊，就佔領了項目的制高點。任憑你的同事多麼牛，他的工作運行在你的介面後面，看不見摸不著，好像是你的工作的一部分似的，因為老闆整天對著你的介面指手劃腳。

圖形介面能讓工作量得到無形的放大，從而有效增加厚黑效率。這是因為，圖形的信息量跟面積成正比，花裏胡哨的，老闆們一般不知道這玩藝兒多麼沒有技術含量。有的同學平時很不注意這一方面，以為雕蟲小技不足以學，結果乾的活不少，老闆們看不見，甚至被別人拿去吹牛，心情之鬱悶可想而知。

圖形化介面能有效的掩蓋工作本身的缺陷，這跟女人搽胭脂抹粉一個道理。有一次老闆讓咱向大家介紹一下進展，咱就慌了，哪有進展啊，分明是老闆想拿咱開涮。急中生智，沒有內容，咱就在外觀上狠下功夫，做一組漂亮的slides，湊了十幾個圖，拿出去show了，再說一通廢話，沒想到反映好的難以想像，激動地當晚都沒睡好。

Powerpoint絕對是個好東西，能讓一切廢話頭頭是道。不要怕工作幹的不咋的，信心十足的把你那堆糟爛的東西講出去，把聽講的當作一組雕像，或者那成語怎麼說的來著？對牛彈琴。一般來說，誰都想表現自己，顧不上說你的壞話。於是大家就開始了熱烈的討論。得，咱不又可以優哉遊哉了？

說到可視化，不能不仰慕一下微軟。多少年來，Windows 這個糟爛的系統一直憑借看似友善的外觀，佔據無數人的桌面。Linux 系統確實高深，但是它的介面一直生硬土氣，不可能讓多數人喜歡。從程式員的角度，Linux 下命令行的工作方式比圖形介面更有效率。但是普通人就是覺得點點鼠標比較直觀。老闆們一般也就這個水準，要讓他們happy。

說到 Linux，順便提提另外一個偷懶策略，跟圖形介面類似，咱就不另起一篇了。那就是，要給自己的工作取個好名字。有人問 Linux的創始人你這玩藝兒比起 BSD，除了名字好聽點以外，有什麼差別？這位前輩指出，就是名字好聽一點而已。他們花了很大的力氣取一個好名字。那BSD 是個什麼破爛縮寫，誰也記不住，哪里能吸引到眼球？一個漂亮的名字，跟好的外觀一樣，給老闆和同事造成一定錯覺，從而增大咱們的厚黑效率。

工作厚黑學之十二︰不要怕麻煩別人

不要怕麻煩別人。有的同學一看人家忙著，就慌慌張張的說個sorry溜回來，再也不敢打擾。其實大夥嘴上說忙啊，心裏都巴不得在你的項目上插一嘴，顯示一下自己不可替代的作用。有的人說︰hold on one second，或者I am in the middle of some thing blah blah，把你打發回來，無非是嫌你沖得太快，等一會就好了。有時候，要專門趁有關人士忙的時候找上門去，或者某個當事人不在的時候把問題提出來，這樣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優哉遊哉了。

所謂交流，也是咱們表演的好時機。比如，進出老闆的辦公室一溜小跑，需要問他的事情催的緊一點，擺出一副心急火燎的做貢獻的樣子，然後回 cubicle休息，或者做慢點，就比較安全了。當然，咱們既然不怕麻煩別人，也不要怕被別人麻煩。平時就注意把桌面搞得亂一點，電腦則開十幾個窗口，當有人湊上來的時候，咱就東翻西找，鍵盤　裏啪啦一陣亂敲，總算找到了他們要的東西，順便說一聲抱歉，這個結果還很preliminary，沒有時間好好整理之類，很能給人一種忙得很有個性的印象。

在交流的過程中，要充分利用大家的表現欲，讓討論氣氛變得更熱烈。有的同學很怕別人搶活幹，搶credit，其實吃獨食，不讓人家顯擺一下是很危險的，出了事沒人幫你說話。咱們要多問，多請教，多討論，把一些話讓給合適的人去說，一些事情讓給合適的人去做。上下打點，八面玲瓏，通過無休止的meeting，discussion 和互相等待，咱們厚黑效率得到了有效的提高。

西遊記為咱們生動的刻畫了這樣一個其樂融融的美妙場面。在西行途中，各路神仙不甘寂寞紛紛出動，有的幫忙打妖怪顯身手，有的乾脆派出小嘍羅搗亂，然後出面擺平，用這種卑鄙的兩面派手法撈取一點點credit。孫悟空同學就比較知趣，打妖怪屢屢佯裝不利，然後找上門去，把大家打發的興高采烈。外人比如太上老君，彌勒佛之輩也就算了，觀音菩薩算是老闆的老闆，在通天河那一回，悟空還沒叨擾上門，這菩薩就坐不住了，來不及梳妝，衣服也沒穿好，大清早光著腳丫，削竹子編竹籃，出頭露面的願望是多麼強烈！大鬧五莊觀那一節，悟空三島求方以後才想到求告菩薩，觀音就大為不滿道︰你怎麼不早來見我，卻往島上去尋找？如來佛是最大的老闆，六耳獼猴事件終於驚動他的大駕以後，老頭子一高興，當場許諾提拔悟空成佛︰功成歸極樂，汝亦坐蓮台。

工作厚黑學之十三︰故弄玄虛的學問

這一篇，顧名思義，談談吹牛皮的藝術。新同學因為缺乏經驗，或者對老手的厚黑手段缺乏認識，弄得自己很自卑，或者牛皮吹不到點子上，確實錯過了不少機會。不過話又說回來了，咱們研究了半天工作厚黑學，不是少幹活，就是幹的差一點。這樣還要吹，恐怕有難度吧？比較老實的同學就擔心穿幫。比如，咱們前面說要把幾個方案中比較糟爛的一個貢獻上去，老闆覺得不大對頭，過問一下，讓咱說個究竟，怎麼辦？這時候不要慌，乾脆再黑他一下，一口咬定這個方法比較簡單就行了。至於簡單復雜，那還不是看咱怎麼說了。到時候實現起來，問題層出不窮，大家都有些事情瞎忙活，老闆就暗自唏噓了；乖乖，簡單的還這麼復雜！越發對咱的水準深信不疑。在說廢話之前，先道一聲︰I guess the easiest way is blah blah，人家就對咱仰之彌高，輕易不敢打聽那不easiest 的東西究竟怎樣，免得聽不懂顯得很沒面子。

一般說來，老闆給咱們的東西，簡單的也要說成復雜的，自己交上去的，復雜的也要說成相對簡單的。這類指鹿為馬式的胡說八道如果不能爛熟於心，到時候脫口而出，在工作中很吃虧的。其他行業不清楚，搞軟件的，這個是公開的秘密。這些年來，什麼VB，C#，Perl，Java，J2EE， Python，PHP，Ruby， 幾乎清一色的，鼓吹自己易學易用！什麼 C++面向對象，據說也是更簡便的。這樣，當虔誠的讀者捧著教材看得一頭霧水的時候，就容易鬱悶，越發感到自己的差距。同理，有經驗的老手會選擇一個大家比較陌生的破語言，用一堆亂七八糟的技術名詞推薦給老闆，說是簡單好用。這樣幹活越來越慢，老闆卻莫名其妙的以為productivity上去了呢。

正如前面所說，工作中很多事情都是跟直覺恰恰相反的。不信的話，咱再舉個例子。有的同學寫程式水準不過關，弄得機器死翹，硬盤溢出。勤奮的同學就想優化一下，辛苦了半天，咱們老闆心裏就嘀咕了︰莫非前面是在瞎搞？所以不如一黑到底，罵電腦不中用，罵服務器，罵微軟，罵 intel。罵的對象越高級，越能襯托咱們的深不可測（有人據說就靠罵名人出了名）。於是趁機向老闆敲詐一台好機器，什麼都要頂級配置。他大把銀子花出去，就覺得你厲害了。替老闆省錢是沒有什麼好處的，向他伸手，獅子大開口，是顯示水準的有效手段。有時候甚至可以反其道而行之，唱個空城計，對咱不喜歡的東西，一通神吹，直嚇得老闆不敢采納，怕咱功高震主！

工作厚黑學之十四︰注重文檔工作

很多人不喜歡寫文檔，以為沒有技術含量。其實寫文檔不僅僅是個打發時間的問題，也是表現功勞，粉飾糟爛工作的重要技巧。試想，把自己的想法整理成proposal發出去，強迫自己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寫的象回事情，本身就是一件費時費力的工作。然後大家再七嘴八舌一番，開幾個會，一個星期就差不多了。一些勞動力嚴重過剩的地方，文山會海成了工作守則，就是這個道理。

更為重要的是，繁瑣無聊而看上去正規嚴謹的文檔作業，跟漂亮的slides 一樣，把一些抽象的工作擺到桌面上，能讓大家感到工作幹的有條有理，象模象樣，讓工作被更多人看到，工作量得到放大等等，有諸多妙用。多數時候，老闆也期待你這麼做，因為也要給他老闆show點東西看看，順便防止妄自尊大，出現離開你別人無法繼續的情況。在工作中，要充分利用文檔的合法性，把文檔寫的浩如煙海，再把wiki，MS Project等工具軟件推薦給老闆和同事，並且充分利用email，書面匯報等傳統媒體，讓文檔工作成為明確責任與 credit，提高厚黑效率的重要技術手段。

軟件開發界的前輩們反復研究總結提煉出了一門學問，叫做軟件工程學，使各種文檔稱為軟件開發的核心內容，而寫代碼則象看著圖紙砌磚頭一樣容易。這一思想的正確性固然不可否認，但是文檔自由發揮的空間比較大。一句寫文檔，誰也不清楚該寫多詳細，要花多長時間。近年來，隨著硬體的不斷提速，把軟件搞得厚黑一點越來越吃力，除了猛吹“易學易用” 之外，全面的強調事後文檔工作成為一個重要趨勢，即所謂 maintainability，以顯示咱們的工作還是很復雜的。比如，每幹一點點事情，把注解寫的比源代碼還長，web page貼出去，然後搞一堆unit test，反正自己也不用看，萬一真的需要maintain的時候想找到答案就可以再浪費一點時間。每當設計略有改變，都有大批documentation 白做或者必須跟著重寫，有效的增加了修改的成本，增大了他人推翻設計的難度。

冗長而毫無頭緒的文檔，也是很好的厚黑入門教材。一些缺乏經驗的新同學，懷揣著拿到 offer的欣喜，以及對老闆賞識的感激涕零，急於立功表現，沖得太快，很容易打破秩序。對新手的一個有效的引導與教育方法就是，給他一堆破爛文檔或者初級讀物去研讀，讓他如墜五裏雲霧，明白大家對他的期望是多麼的低，養成不懂就問的習慣，為今後的交流與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礎。

工作厚黑學之十五︰管理的藝術

這一篇簡單的談談做老闆的厚黑學。當然，咱們剛剛研究了糊弄老闆的辦法，如果再反過來研究老闆壓榨咱們的辦法，那也太齷齪了。首先申明一下，這裏說的是咱們成了小老闆以後，怎麼糊弄更大的老闆。作為管理人員，手中掌握著一定的資源如budget，有組建團隊，評價手下表現的權力，決定項目走向的自由，所以欺上壓下的厚黑手段肯定隨之極大豐富。可惜在下沒有當過老闆，對這個題材的研究，只能以一些零星的感受開個頭，待將來當上老闆再細細體會。

當初咱找到工作，心裏老大不樂意。首先這個領域不很熟悉，而且那招聘廣告赫然寫著需要經常在壓力下工作，deadline比較緊等等，看上去很苦。但是找了很久就這一家公司給 offer，也就從了。進來一看，完全不是這麼回事。老闆們明爭暗鬥，咱整天閑得難受。回想那個廣告，無非是老闆吹噓自己很忙，以便擴張勢力。至於沒事幹，這個小可。安排咱去聽課，培訓，一通忙活，好像咱水準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呢，糊弄大老闆的又一招！那些看上去要求高的離譜的廣告，大概有些故弄玄虛的因素，顯示那職位的上司多麼的不凡，配備手下要多麼的苛刻。

很多同學因為對招聘與面試的真相缺乏認識，錯過了不少機會。比如，看到招聘廣告上，requirements一長串，嚇得連簡歷也不敢遞出去。費盡心機搜到了幾個看起來像是good match，結果不是簡歷投出去如泥牛入海，就是面試對答如流卻被婉言謝絕，說是咱水準很高，可惜不符合人家的immediate need。屢敗屢戰，越發覺得自己啥也不是。上班以後，面試他人的場合也經歷過不少。大體上，凡是咱看上去背景完全相稱，presentation做的比較出色的，沒有一個不被淘汰的。而且理由令人瞠目的一致︰缺乏經驗。因為有“經驗”的同學怕你進來搶了飯碗，而且要趁機顯擺一下他那經驗多麼高明。這麼一想，找到工作的優越感一下子蕩然無存︰人家看上咱，多半是因為咱表現比較面吧！***！

正如在“放心大膽的偷懶”那一篇裏提到的，當老闆的，管理團隊的第一要領就是要扶植笨笨的手下作為親信，讓技術精英受到有效的壓制。這個問題咱思考了很久，認為只有在老闆需要厚黑更高一級老闆乃至全社會的意義上，才能理解古往今來，為什麼總是小人得志，外行領導內行。

笨人有自知之明，更容易死心塌地的聽任老闆擺布，而且能拖住能人的後腿，降低工作效率，對於整個團隊裝模作樣的幹一件破事很有幫助的。技術精英對于做項目雖然不可缺少，但是往往不能完全符合老闆的上述戰略意圖。這大概就是為什麼，西遊記中觀音菩薩在確定取經班子的時候，選擇無能的唐三藏做頭目，給孫悟空套上緊箍挑大樑。而唐三藏自己，則偏愛他好吃懶做的二徒弟豬悟能，連八戒自己都時常念叨︰師父念我蠢夯護著我。

工作厚黑學之十六︰老闆的苦衷

老闆的多重人格與微妙心態，在西遊記中觀音菩薩身上表現的淋灕盡致。觀音曾給悟空三根救命毫毛，急難處多次出面救助。但細看一下，很多磨難都是菩薩親手佈置。比如曾經糾集黎山老母等人，化作美女，讓憨厚的八戒大出洋相。取經人歸途中，又添一難，說是九九歸一。太上老君曾經透露，說他的小童是菩薩借了三次，托化妖魔考驗取經人。氣得行者破口大罵︰該他一世無夫！

做老闆的，既要糊弄上面外面，又要壓榨手下一撥。不但要給手下出難題穿小鞋，還得指點迷津顯示高明，所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。有時咱們也得體諒老闆的苦衷。有的同學就百思不得其解，為什麼老闆非要折磨咱們？提供一個寬松的環境，咱們做出更多成果，不好嗎？顯然不好。
 
古今多少無價之寶，無不血淚斑斑。據說夏威夷國王的國寶，乃是一件羽毛披風。此物有何價值？原來是一種罕見的鳥毛，說是上百年才能攢一件，跟古埃及修金字塔一個道理，折騰人比較狠而已。同樣，老闆的糟爛項目，如果沒有幾個倒楣的同學跟著受苦，哪里能給他帶來成就感！No pains, no (his/her) gains！

所以，有些東西是本性使然。不要把與老闆的關系當成敵我矛盾，或者是純粹的 predator-prey的關系，而應該看作一種共生關系。通過分析老闆的多重角色多重人格，深挖其內心世界，咱們工作厚黑學一貫主張皆大歡喜，其樂融融的雙贏局面。於是咱們自然而然的被賞識被提拔，進入老闆階層，厚黑手段也上一個檔次。

限於作者水準，對于老闆的厚黑學不再演繹。展望未來，咱們還是借助於經典，瞻仰一下西遊記中大老闆如來佛的上乘手段，明確奮鬥的目標。且說西天取經這樁事業的來由。如來佛在那西方極樂世界，靠給人講經賺取一點米粒黃金，手頭拮據，琢磨著勸化東土，擴大財源。於是想出了讓東土人苦歷千山萬水到西天取經的主意。其實那取經人本是如來之二徒金蟬子。事先把他安插到東土，卻讓觀音菩薩去把他尋出來，真是妙不可言！如來佛把那套“{****}，空即是色”顛來倒去寫成一萬五千多卷（為了突出玄奧只給了五千多），通過自己的托兒唐三藏一行歷經九九八十一難轟轟烈烈的上門求取，終于讓世人頂禮膜拜。這是何等氣魄，真令人心馳神往！

工作厚黑學之十七︰後記

有人說，懶惰是推動科技進步乃至社會進步的動力。很多重要的科技發明，都源於人們省時省力的願望，而科學技術的發展擴大了懶惰的空間。還有人說，現代社會物質文明極為發達，允許多數人碌碌無為混天聊日，讓少數精英人物發揮才能。多數庸人是少數精英發揮的舞臺背景，紅花要有綠葉襯，總之庸人也有功雲雲。

這類懶惰有理的說法，對于解釋工作厚黑學系列的寫作動機，顯得蒼白無力。正如端正工作態度一篇提出，咱們不但要少幹或者不幹，還得出成績有水準，象模象樣。通過對老闆內心世界的剖析和對人際關系的研究，證明這不僅僅是可行的，而且是必然的。文章中多次引用西遊記故事，當然，吳承恩在寫西遊記的時候，不會考慮咱們研究工作厚黑學而提前把材料準備的如此得當。這些人情世故，是無處不在的，是經過自然選擇和歷史檢驗的，是光明正大的學問而不是歪門邪道。

這個系列文章中，“咱”企圖以一個老手的口吻，教導新同學如何廝混。現實中，作者卻結結實實的充當了沒有經驗的新手的角色，吃了不少悶虧。所以把這些感受宣洩出來，鼓勵讀者換一個角度思考。如果自命清高，一味莽撞，那麼很可能在職業食物鏈的底端就被淘汰，生存也會發生危機，恰恰是背叛了自己的初衷。落得生不逢時，懷才不遇，英雄無用武之地，虎落平川被犬欺，龍游淺水遭蝦戲，徒作卞和抱璞之慟，悔之晚矣！無論生存還是發展，圓滑，手腕，乃至狡詐，都是必不可少的。

人們說，蓮花貴在出污泥而不染。可見，必須先在污泥中。那些打算獻身科學，造福人類，有經天緯地之才，兼濟天下之志的同學，如果讀了以後有所感悟，能夠“屈尊”實踐一些厚黑學段，爭取早日把自己推上如來佛那樣能夠呼風喚雨的位置，那麼其與生俱來的善性與才能必然能夠大放異彩。如此則作者不勝欣慰之至。

工作厚黑學之關鍵在於取得進展

咱們的一貫主張，工作要幹的糟爛一點，讓老闆指點，讓同事發揮，讓自己休息。鑒於部分同學將信將疑，故再說兩句，強調一下。當然，要是讓老闆看出來就不好玩了。工作糟爛一點問題不大，關鍵是什麼？關鍵在於取得進展。有的同學就是沒有抓住要害，把進展和質量混為一談，幹活事倍功半。自以為水準很高，結果百尺竿頭，無法更進一步，不就傻眼了嗎？

蛤蟆的眼楮適應捕食小昆蟲的需要，對移動的目標很敏感，對靜止的物體則視而不見。老闆也差不多。要讓你的工作在他眼前晃一晃，經常出點花樣，否則他也會視而不見。埋頭苦幹是不劃算的，上來就做的天衣無縫，無法取得進展，那是萬萬不可的。好比殺雞取蛋，不如養雞下蛋，辦個養雞場，吃他個十年八載。

古訓道︰高鳥盡，良弓藏，狡兔死，走狗烹。活幹完了卷鋪蓋走人的事情屢見不鮮，這可絕對不是危言聳聽。最好悠著點，琢磨一下怎麼不斷進步才是正經。比較行之有效的辦法是，活幹的半半拉拉的交上去，留著做第二版，第三版，...第N版，跟學術界的一篇文章拆成幾篇發一個道理。匯報工作的時候，順便吹吹 future work，老鼠拖木杴，大頭在後邊。給老闆一點盼頭，咱們這樣的人才多麼有前途。實在無事可做，可以先搞出一兩個問題來，然後解決之，來個雙手互搏。十分再無聊，那就自學成才吧，高射炮打蚊子，飛機導彈也拉上去招呼，這樣吹起牛來底氣就更足了。

新同學往往誤以為徹底的解決問題能討老闆的歡心，其實不然。“老闆的苦衷” 那一篇裏，用西天取經的陰謀說明瞭一個道理，這個項目本來就是通過折磨一幫嘍羅造勢的。取經如此千難萬險，還有人這麼癡情，這經才顯得牛。孫悟空如果把妖怪打得稀裏嘩啦，技術上完美，政治上卻是完全錯誤的。即便如此，如來佛最後也只給了一小部分，讓取去的經看起來更加深奧，說是以應不全之妙。當然，不是所有的老闆都能做到如來佛的水準，赤裸裸的從別人的痛苦中獲得利益。但是對很多老闆來說，幹淨俐落的解決一個問題，等於砸了人家的養雞場，拔了人家的搖錢樹。你說該是個什麼下場？老闆也不一定需要漂亮的工作，這一點再次提醒大家注意。跟炒股票類似，有人做多，有人做空，漲跌都能賺錢。問題懸而不決，那麼就可以繼續騙 funding，或者擴充隊伍。史書上對此有個專門術語，叫做“玩寇自重”，以賊寇作為跟朝廷討價還價的砝碼，慢慢玩兒。

工作厚黑學之化腐朽為神奇

有同學問厚黑效率多少才算比較正常？為了幫助廣大同學建立一個直觀的概念，咱冒死為大家獻上一例。怎麼說的這麼玄乎呢？因為這又是出自咱老闆的大手筆。咱在工作厚黑學裏不止一次引用他的事跡，若是傳到他耳朵裏去，告咱個剽竊侵犯版權之類，可就死菜了！

當初老闆招了咱不久，大老闆給了他一堆問題數據，讓研究一下怎麼回事，他就吩咐咱用SAS（一個統計軟件）分析一下。咱可不敢怠慢，忙活了半天，發現問題不大，松了一口氣。於是磨蹭到下班前，興沖沖跑去匯報。老闆說不錯，問多久能改好。咱就想多敲詐一點是一點，咬咬牙說一個星期吧。老闆淡淡一笑，轉而談其他的，這個事情就擱下了。咱就怕了，以為那點小心眼兒被他看穿，一連幾天大氣都不敢喘。

原來，那個問題是大老闆自己犯傻，雖然大致明白老闆出錯要盲從，但是攤上個讓你弄清他為什麼犯傻的燙山芋，還是無路可逃不是？果然，老闆不久就安排咱接受再教育去了（參見“管理的藝術”），培訓的主題叫做 Data Mining，中文聽說是“數據挖掘”。

工作厚黑學之節日購物心得

寫完工作厚黑學十七篇以後，之所以未能擱筆，主要是因為越研究越感到工作厚黑學的道理千頭萬緒，無處不在，可謂學無止境。例如近來shopping就很受啟發。感恩節剛過，聖誕節元旦臨近，這段時間商家紛紛展開節日攻勢，推出諸如discount，rebate，gift card 等名目，使消費者瘋搶deal的同時，忘記了平日為其付高價的悲慘現實。推而廣之，在工作中，為了厚黑的大局，也要偶爾主動給一些10% off，才能讓習慣於被overcharge 100%的老闆欣喜若狂。

所以說，幹活的時機非常重要。Deadline臨近，Demo之前，客戶緊迫要求，等等，都是狠狠表現的好機會。幹的多不如幹的巧，時機抓得好，事半功倍，好比10% off的coupon遞上去，平時就可以逍遙一些。再比如，主動指出問題容易惹人煩。先別吭聲，等問題自己冒出來，有關人士焦頭爛額，咱們再去雪中送炭，顯得能幹而且巨nice。退一步說，萬一老闆催活太緊，層出不窮的問題讓他後悔，讓他更加確信手中的deal貨真價實，咱們那點活在他眼裏仿佛冰山之一角。

面對苛刻的老闆，有的同學非常用功，可是工作稍有鬆懈就遭到呵斥，還有的同學乞求期限略微寬延而不可得，就是因為主客顛倒，攻守易位。好比一個失敗的商人對顧客說︰這貨有點毛病，原價賣你怎麼樣？或者，這貨還成，額外付我10%讓我多賺一點好嗎？答案是可想而知的。如果老闆總是有美酒享用，那麼咖啡就索然無味了。在一望無垠的沙漠裏，偶爾一杯自來水貢獻上去，也能讓他感到三生有幸。

為了達到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，要格外重視工作中的細微之處，讓老闆由此及彼，以小見大。有的同學怕老闆加活，怕顧此失彼。對此咱一般是笑納。這個笑納不是自謙的說法，而是真正滿臉堆笑的納了。納了怎麼辦？分個輕重緩急，挑簡單的小活精心挖掘，然後大活上取得補償，手上活越多，越容易蒙混過關。小學算術告訴我們，如果小活緊一點，大活松一點，總體是不差的。他只道咱百依百順，不曉得咱是絕不吃虧。

工作厚黑學提到幹活要留點尾巴以便好好表現，掩護主力優哉游哉，也是這個道理。說起尾巴想起小學課文中“小壁虎借尾巴”的故事。動物的尾巴功能各異，比如魚用來游泳，燕子用來掌握方向，老黃牛用來趕蒼蠅。小壁虎的尾巴尤為絕妙。一條活蹦亂跳的小尾巴，吸引了天敵的注意︰可把你逮著了，小壁虎趁機逃之夭夭。奇怪的是，尾巴這麼有用，為什麼人類在進化中弄丟了，不然如今不知能創造多少商機。